蘇格蘭印象:男人最愛的蘇格蘭裙與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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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笛開道,三五成群的人流在組織者的指揮下,瞬間變成了10人一排的方陣,但并非閱兵的分列式,那種秩序化的個體淹沒在這里是不存在的。踏著音樂的節(jié)奏,每個人眉飛色舞,被紅酒和威士忌熏染得有些緋紅的面頰上,洋溢著期盼和滿足。

談起蘇格蘭人,大家總是能想起他們最具有特色的服裝樣式——蘇格蘭短裙。現(xiàn)任英國諾森比亞大學(xué)中國區(qū)總監(jiān)的趙剛便通過這種服裝開始談他對于蘇格蘭的回憶與印象。

生活中的蘇格蘭人熱情、自由、奔放,但這并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他們的“方格子”世界里,也有一定之規(guī)。“格子”便是蘇格蘭人的處世之道,而且蘇格蘭人的“格子”很有講究。

文化的砥礪說明每個民族、每個個體都生活在自己的格子里,未必能時時“設(shè)身處地”、“換位思考”。

林林總總、五光十色的世界里,放眼望去,能分辨出誰是哪個國家或民族的,真是不容易。但也有蘇格蘭這樣的風(fēng)格獨特的民族:蘇格蘭人穿著方格呢裙、喝著威士忌、打著高爾夫球、吹著風(fēng)笛、吃著Haggis(內(nèi)臟雜碎做成的肉肚子)……讓人過目不忘。而其中,標(biāo)志性服飾——方格呢裙幾乎像唐裝、和服一樣,讓世界耳熟能詳、津津樂道。

叫方格呢裙實在是歸功或歸咎于“形象翻譯法”。說“歸功”,因為這種服裝的英文譯音叫基爾特(kilt),但完全不知所云,而“方格呢裙”既描述了式樣——裙子形狀,又突出了圖案——方格子,還點出了所用材質(zhì)——呢子,確切地說,是羊毛花呢,這個翻譯很立體,躍然紙上,一語中的。

而說“歸咎”,因為我們中國人看到這個中文解釋后,頭腦中的印象基本上鎖定了“裙”字,難免以偏概全。在十年前格拉斯哥大學(xué)商學(xué)院MBA專業(yè)的“破冰聚會”(ice-breaking party)上,我的一位蘇格蘭同學(xué)提出“你們對蘇格蘭的印象是什么”的問題時,中國同學(xué)回應(yīng)說,“你們蘇格蘭的男人是穿裙子的。”其他同學(xué)也附和,認(rèn)為這是個最大的特點。而這位當(dāng)?shù)赝瑢W(xué)卻聳聳肩,迷茫而無奈,甚至有些不大高興的樣子,但還是耐心地解釋說:“那不是裙子,而是基爾特。”

她還特意補充說,基爾特起源于三百多年前(甚至更久遠)的蘇格蘭高地地區(qū)(Highland),在多風(fēng)、濕冷的環(huán)境里,牧民用一塊長方形毛料(采用蘇格蘭羊毛做原料),做成從頭到腿的大披風(fēng),還把布料浸了油,可以防雨,打開腰帶可以做防寒用的毯子。這種披風(fēng)式的服裝逐漸被大多數(shù)蘇格蘭人所接受,并不斷改進。后來披風(fēng)被攔腰剪開,于是就成了現(xiàn)在的裙子式樣的服裝。腰帶下面懸掛一個大腰包,掛在裙子前面的正中央,里面裝著酒壺。

我聽得津津有味,會后去查了資料,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

基爾特大體風(fēng)格有兩類。一種是平時穿的“便裝”,裝飾性部分較少,主要包括上裝、裙裝和襪子三部分。另一種是參加晚會、舞會等正式場合的禮服,裝飾物較多??傮w上,基爾特包括:坎肩,前排有兩至三個紐扣,普通紐扣適用一般場合,銀紐扣則用于正式場合;坎肩里面是襯衫,配領(lǐng)帶(有蘇格蘭條格狀圖案)或領(lǐng)結(jié);外面是專門配裙子的西裝,比一般男式西裝短很多,一般剛剛過腰,但袖子是正常的長度,看上去有些像中國的馬褂,料子都是羊毛的,適合蘇格蘭的天氣,即使是夏天也不覺得熱;下面是毛料裙子,不是圓筒的,而是一塊長方形的毛料,穿時在腰間一圍,兩邊的扣絆一系,再配上一條二指寬的小皮帶,裙子就穿上了,長度恰好到膝蓋;再往下是一雙中長筒厚線襪,長及小腿肚再往上一點,然后一個大卷邊,形成襪邊;腳上穿皮鞋,一般是黑色的。

而方格呢裙的格紋圖案也很講究。方格子圖案的官稱叫tartan,種類繁多,“蘇格蘭格子注冊協(xié)會”記載著成百上千種不同的格子圖案,有些以姓氏命名,代表著不同的蘇格蘭家族(clan),顯赫的家族一定還是嚴(yán)格繼承tartan的傳統(tǒng),每逢節(jié)日或重大活動,一定會把tartan為圖案的民族服裝披掛整齊,以示身份。連一些機構(gòu),比如蘇格蘭的古老大學(xué)(格拉斯哥大學(xué)、愛丁堡大學(xué)等),也有自己的tartan,我至今還保留著一條印有格拉斯哥大學(xué)tartan圖案的羊毛圍巾。對于中國人而言,這種花色并不陌生,很像二十世紀(jì)七十年代中國女孩子外衣的款式,很有些懷舊的感覺。只不過中式的格子小,顏色和式樣也少,在那個崇尚質(zhì)樸的年月,這也算是“流行”款了。鑒于當(dāng)時中國和蘇格蘭之間幾乎沒有什么文化交流,應(yīng)該沒有互相效仿的嫌疑。

留學(xué)時第一次“披掛”上這裝束是在MBA室外課上,我所在的小組去格拉斯哥市內(nèi)的基爾特店做商業(yè)考察,店主熱情地允許我們試穿,在店員的指導(dǎo)下,我們都換上了“裙子”和襪子,第一次與這種民族服裝親密接觸,很興奮。大家站成一排、勾肩搭背地照了合影。小組里五個來自不同地域的人(一個中國臺灣人、一個中國大陸人、一個荷蘭人、一個加拿大人和一個格魯吉亞人),被顏色、圖案不同的基爾特連接在一起,不同的文化卻同屬于相同的文化載體,這種奇妙的融合也是兼容并蓄。寶麗金的快速成像照片一出來,他們都指著我的形象大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圍上基爾特時,竟還穿著襯褲!這種“中西合璧”太難看了。

后來在蘇格蘭工作期間,我所在的Motherwell College市場部要制作國際化宣傳海報,選我做中國人或東方人的代表(我當(dāng)時也確實是學(xué)院里唯一的中國人和東方人),又穿上基爾特,與來自歐洲、中東、印度的幾個學(xué)生漫步在校園旁邊的小樹林里,一起擺POSE、照相,這回我堅決地脫下了襯褲。回到市場部選照片,同事們說,我拍得最好,基爾特,再加上中國人自然而誠懇的微笑,很和諧,符合國際交流的主題。

可能是緣分,那花格呢裙始終沒有淡出我的視線。2012年11月30日,作為格拉斯哥大學(xué)東亞區(qū)首席代表,我受邀在中國大飯店地下一層參加了CaledonTerry Society舉行的慶祝圣安德魯日(St Andrew’s Day) 的舞會。在這一天,全球各地1億多蘇格蘭后裔都要翩翩起舞,仿佛我們中國人過中秋、端午一樣,普天同慶。剛到前臺,只見大廳里已經(jīng)匯集了二三百人之眾,滿眼的蘇格蘭方格呢裙。

風(fēng)笛開道,三五成群的人流在組織者的指揮下,瞬間變成了10人一排的方陣,但并非閱兵的分列式,那種秩序化的個體淹沒在這里是不存在的。踏著音樂的節(jié)奏,每個人眉飛色舞,被紅酒和威士忌熏染得有些緋紅的面頰上,洋溢著期盼和滿足。我那肅穆的西裝裹挾在歡騰的方格呢裙里,顯得笨拙、窒息,跟不上步點,一會兒就渾身大汗。之后,方陣又變成了兩兩牽手的雙人舞隊列,行進中組成了兩個相交的大圓圈,舞伴也在圓的移動中轉(zhuǎn)換。

擦著汗“敗下陣來”的我,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那歡騰的人流。舞會上熱浪翻滾、群情激昂,高潮一幕便是穿方格呢裙的一排蘇格蘭男人們在一片尖叫、喝彩聲中,俯下身,撩起裙子——完全沒有思想準(zhǔn)備的我呆立在前排,而身邊擁擠圍觀的人群已經(jīng)在狂笑中前仰后合了。

生活中的蘇格蘭人熱情、自由、奔放,但這并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他們的“方格子”世界里,也有一定之規(guī)。“格子”便是蘇格蘭人的處世之道,而且蘇格蘭人的“格子”很有講究:我的與你的是明確界限的,而跨界的風(fēng)險又在模棱兩可的軟磨硬泡中消解;好的與壞的是涇渭分明的,而褒貶的評判又一定要披上辯證與客觀的外衣;是與否是清晰劃定的,而表達是與否的方式又是含蓄的、藕斷絲連的;對與錯是水火不容的,而善后的處理又是一團和氣的寬容、理解。

在崇尚制度、法律、理性的西方,找到這么多柔性的元素,這看似東方式的包容與接納,畢竟還是西方文明的一部分,拿捏起來并不總是信手拈來。蘇格蘭人“剛性”的一面酷似錢鐘書在《圍城》中提到的“魚里隱藏的刺”,總是不經(jīng)意間刺痛咀嚼菜肴的人。他們對侵犯“我的”邊界的行徑(即使是“善意”的)有時會嚴(yán)詞拒絕,他們對有利于自己的饋贈有時會不以為然地貼上“節(jié)外生枝”的標(biāo)簽,他們對簡單的判斷題有時會用無限期的拖延不予作答,他們對顛撲不破的事實有時會執(zhí)拗地“維持原判”。

畢竟他們是蘇格蘭人。我自詡是個浸染在蘇格蘭的文化中的人,但仍然免不了摩擦與碰撞。文化的砥礪說明每個民族、每個個體都生活在自己的格子里,未必能時時“設(shè)身處地”、“換位思考”。

“格子”劃定了文化的邊界,壁壘森嚴(yán)的,讓人望而卻步。能否突破我們中國人自己固有的“格子”呢?試試看,試著走出我們自己的格子,走進蘇格蘭人的“格子”,試著體會、接受他們的熱忱、幽默、婉轉(zhuǎn)、矯情,也頗具玩味,算是“國際化”的歷練了。

標(biāo)簽: 留學(xué)經(jīng)驗分享 大學(xué) 51offer編輯:marie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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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森比亞大學(xué)

所在地區(qū): 英格蘭 所在城市:Newcastle TIMES排名: 65

優(yōu)勢專業(yè):機械工程 通信及傳媒研究 法語 伊比利亞語 社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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