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北京奧運年后的經(jīng)濟騰飛,中國每年留學人數(shù)井噴式增長,留學本身也從以往的豪門游戲,逐步自費化、低齡化。
以北美第一公校UC Berkeley為例:
2007年,伯克利共有371名中國留學生在校,占全校國際生總數(shù)的14.1%;2016年,伯克利中國留學生總數(shù)為2021人,其中本科生1300人。短短十年,中國留學生總數(shù)翻了5倍,而留學生群體背景與結構的改變,也使留學變得和當初不再一樣。
數(shù)據(jù)來源:UC Berkeley國際生辦公室
隨著留學人數(shù)增加,以及中國與西方物質條件、學術水準差距的縮小,如今的留學,已經(jīng)不再是所謂上升通道的引路牌。舉例來說,100年前,學成歸國的留學生大都能迎來階級的提升:
他們作為弄潮兒成為“科學家”,“教育家”,“文學家”,成為那個時代的意見領袖。
他們當中很多不到三十歲,就被聘為一年工資買一套北京四合院的教授或是社會名流。到了8、90年代,新中國打開國門,最早的公派留學生,則會驚異于國內(nèi)外物質水平的天差地別,留學生活雖然孤獨辛苦,但是手里拿到的美元英鎊,數(shù)額大到在國內(nèi)工作難以想象,充滿著誘惑力。
但是近十年來,我們更多的看到,歐美國家不再是天堂,即使是硅谷與華爾街的工作,也沒有想象中的光鮮,升職的天花板更低,收入也未見得更豐厚。
回國的留學生就業(yè)也日趨普通,他們很多人一樣會糾結一份月薪和巨額學費并不匹配的工作。
所以當大眾過了那個信奉“外來的和尚會念經(jīng)”的時代,今天的留學,變得更加純粹。它就是一種長期教育投資,一種對學術生活水平的鍛煉,迭代自己的知識結構。而留學的方方面面,也在潛移默化中變的截然不同。
無論是在高樓林立的紐約城,還是在玉米地中的香檳村;無論是在風雪交加的新英格蘭,還是在風光旖旎的布里斯班;中國留學生的身影,已然遍布于全球的高校中。
而留學人數(shù)幾何倍數(shù)的擴大,得益于中國家庭經(jīng)濟實力的增強,也來源于英美等高校的擴招:短期來看,學??梢垣@得更多的學費收入,而長遠來說,更高的國際生比例可以提高學校排名,增加名譽與經(jīng)濟上的長線回報。
以北美為例,幾乎每所大學都擁有了規(guī)??捎^的CSSA,即中國學生學者聯(lián)誼會,吸納了更多各年齡層次與背景的留學生。
所以現(xiàn)在的校園里,不再是當年形單影只的幾個中國同學,而是經(jīng)常能組織起數(shù)百人,甚至同城多校合作的活動。留學生規(guī)模的擴大,也同樣加強了校友群的實力,以及中國學生的話語權。留學,不再是當年的單打獨斗。
留學申請,負笈海外,拿到dream school offer的途徑和準備過程和十年前也已全然不同,舉一例來說:從父母那輩人開始,我們就有了“留學就要考托福”,或是“赴美就要考托福”這些根深蒂固的觀點,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顯然不是。
雅思在美國院校的申請中同樣有高度的認可比例,這就是如今部分學子所不知道的事實之一。語言成績作為硬性指標,考慮應更靈活周全,如果備戰(zhàn)托福屢屢受挫,是否考慮過轉移戰(zhàn)場,挑選更能在短期內(nèi)提分的考試呢。
其次,相比起五六年前的定點擇校,“多國聯(lián)申”是如今的一種更加穩(wěn)妥的方式。因為無論是哪一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王牌院校,都有自己突出的專業(yè),而擇校,往往非常看重專業(yè)水平的高下。
舉例來說,當招生官在分析研究生申請、博士生申請的時候,他們會異常關注的申請者的專業(yè)能力,而不是學??偱琶?。
假如將來想要回國,以如今國家級與地方級“千人計劃”來說,考核的重要標準就是科研學術能力,而具體學校是來自于哪個國家,并沒有任何要求。
所以更多的學生,也開始明白擴大擇校范圍的重要性,“英美聯(lián)申”成為了普遍現(xiàn)象。這時所必需的,也是一份有競爭力的雅思成績,能夠同時觸達兩國的目標院校,給自己增加一份雙重保險。
而后縱觀師資力量,科研水平,性價比等等因素,大家總能找到一所契合的學府,而一張雅思成績單,就是通往這些學校的敲門磚。
以USNews頒布的2018全球大學研究結果與排名來看,全球前一百名的學校,幾乎清一色英語國家,以美國為最,英國次之。這里的每一所學校的入學語言要求,都可以被一個6.5或者7分的雅思成績所滿足。選擇雅思,可以大大增強你的選擇面與競爭力。
退一步來說,即使為了更高的性價比與地緣優(yōu)勢,選擇香港與新加坡的亞洲頂級學府,雅思也是必不可少的敲門磚。由此可見,當留學變得更加靈活與個性化,申請的思路也需要與時俱進。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日常生活的變化,曾經(jīng),留學論壇上遍布著早期留學生寒酸與辛酸的遺象,比如經(jīng)常打聽哪里的講座有免費披薩,成盒打包回家吃一周;幾人合買不到2000美金的 n手車;畢業(yè)后帶不走的都是從實驗室?guī)Щ氐某砂蛴〖?、圓珠筆。
而如今的留學生,大多不再是國家公派,或者只能依靠微薄的研究經(jīng)費過日子,所以我們才看到了校園周邊的高檔公寓群,看到了潮牌、美食、萌寵,也看到了假期朋友圈里的旅行打卡,休學創(chuàng)業(yè)。
如今的留學,也早已不是條件艱苦的寒窗苦讀,抑或是為了賺點外匯省吃儉用。更多的留學生,因為從小就有良好的物質條件,更愿意在讀書的同時,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與樂趣,與有眼界的人為伴。
簡單來說,生源擴招與低齡化,帶給人的直觀感受就是留學生好像變“水”了:哪怕在排名最頂尖的名校里,也會流傳著哥大統(tǒng)計系,哈佛、斯坦福教育系所謂“寬進寬出”的說法。
誠然,每年的學霸還是那些學霸,但是更多普通資質的留學生,也成功走進了歐美校園。這就是你能看到刷三個學位還發(fā)表論文的天才,也能看到迷失自我一無所成的被淘汰者。與此同時,你還會發(fā)現(xiàn)中國留學生不再是刻板的只會數(shù)理化和做實驗的機器,有更多美高美本出身的同學,英文水準和交流能力不再是弱項。
當減輕了要靠留學改變命運的壓力,留學的專業(yè)選擇也變得更為靈活:除了傳統(tǒng)的商學院、編程、與工程,更多的留學生開始涉獵法律、醫(yī)療、設計、包括人文教育領域。
大家不會再帶著有色眼鏡去看比如社會學之類工作機會少的專業(yè),因為留學本來就是對自身的完善,背井離鄉(xiāng)學業(yè)壓力大,能堅持到底的其實都是佼佼者。
正如我們看著歷史課本照片里那些穿著背帶褲皮鞋的留學先驅感到恍如隔世,正如我們看到埋頭苦戰(zhàn)在試驗數(shù)據(jù)與試管里的師兄師姐而肅然起敬。反觀當下,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留學,早已變了。
當更多人了解和涌入這個群體,留學生這個稱呼不再帶給我們耀眼的光環(huán),甚至偶爾會帶來不理解與非議,但是它終究是自己選擇的道路,既然決定了,也應當為自己“赴七萬里長途,別祖國父母之邦,奮然無悔”罷。